西窗竹 发表于 2015-8-8 08:25

《大别山诗刊》微刊第101期‖六安诗人‖孙苜蓿作品

微刊第101期‖六安诗人‖孙苜蓿作品

2015-07-30 孙苜蓿 大别山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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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安诗人
大别山诗刊:dbssk2007
孙苜蓿诗歌

灵魂的故乡
容中尔甲 - 九寨沟之歌


孙苜蓿诗选
孙苜蓿,女,1987年生于安徽省六安市舒城县,《河畔》创始人之一,现供职于某报社。

《春日不省》

靠着床打盹。穿堂而过的春风带来鸟鸣。
春日真好,像手触摸在胸膛没有隔绝。
人到中年,越指望从故纸堆中
找到一座与人通话的城堡。
可我已厌倦自己口中满嘴的尘埃。

我热爱春日饱满的身体,躺在风中的
苜蓿花丛中。
有时候骨骼折断在眼皮底下,
利刃从背上生出。有时候我在百无聊赖的春风中,
听到父亲的膝盖咔嚓作响。

信件越来越少,寄往天上的
和寄给路边闲散的信仰的。
“既定的轨迹适合你,用它
你可以换来一排省外的群山。”
扔给你一张单程票,可以去到任意地方。
可究竟出卖灵魂是不是好过于
那位靠卖淫实现理想的妇女。

每天一杯汤羹,有利于“一日三省”
翻开经文,增添了“蕙质兰心”
纵然脸皮裂开,脱去童年的斗篷
也不能改变这一具未来的尸体。

你是一个生来就失去血缘的人。
你提前把自己埋在园子里。
一座庭院,树叶下雨,骨骼干净。

《即逝之时》

我将吞没这吞没我的即逝之时。

一个是握着灯盏,口中呢喃的巡夜人。
一个是在黑白片中反复走钢丝的杂耍者。
一个是在海边一边放羊、一边寻欢的牧女。
一个是深陷于困顿之中、精力涣散的钟表匠。
全是我。

一个是在公园摆弄地摊、清洗心肺,
疲惫之时就在长椅上卸下四肢的商人。
一个是对着漓江滔滔江水沉默,
一心想要去“人间天堂”的穷书生。
一个是一生都在挪亚的方舟上,
练习空想、试图摆脱重力的小丑。
都是我。你们全是我。

是不死鸟;是落地又弹起的风筝;
是潮湿雨季里南方来信中的修辞;
是被分隔者,是不存在的碎片。
尘世之外,我是被吹散的逝去者。
像一把骨灰,被崖边的风带走。

《闪马和他下沉的世界》

“画家通过作画来感知美好,
疯子通过癫狂来感知生命。”
外面的雨沥沥淅淅。
阿倍海太郎在海边吹着长笛。
山朵朵,你的气球呢?
小乐曲不时奏响,你在一个蓝色午后
捡到陀螺,可它不时向前
也没有停下来。它和你一样
不是生于父母。因为
没有人生于父母
也没有人从故乡中来。

梧桐树被砍光了又长出来。毫无新意
像我,在同一个漩涡里打转。
从街头烧烤的青烟和啤酒的泡沫中醒过来。
清晨,没有人认识那些未被标识的物件——
长椅上的烂醉者,春天的落叶和光秃秃的脸。

山朵朵,你从个人经验的山中走来。
嘴中含着祷告词,
无所求也没有什么好等待。
你的脸庞迟早有一天,
要像向日葵一样裂开。
你要有多深的厌倦,才忍心
将子和女都甩开。可是也没有子女,
只有剥离,只有风吹万事散。

我写得累了,昏昏欲睡。
再也打不起精神。当嗅觉将一切
处理成青草的气味。
当眼睛只能看到一片昏暗的麦田。
我找不到你,和你的兄弟。
只有风吹人散,屋外落雨。

(注:闪马,美国一乐队名,其主唱于2010年3月自杀。2007年起我开始听他,现在他走了,声音却一直持续着。写这首诗的时候,也在他的歌声中打转。)

《夜色中的佩德罗》

此时我接触到的大部分物体,都是冰冷的。
坐在小石凳上,石凳比砸我的石头,还要冷。
和魔头贝贝发短短,两个人的话都让人发抖。
老实巴交的广玉兰,在眼前的夜色中哆嗦着。
烟火是热的,甚至是烫手的,
但一会就冷了。我熟悉的生活,
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
热得不至于我太快乐,冷得不至于我想去死——
我怎么突然想到小说里的句子:
疯子用不着进行忏悔,
他们的灵魂即使不洁净也是无辜的。

《我的母亲是上天的算盘上》

减法的那一段。通常她越想得到什么
就越失去什么。
她梦想在梦中出现大乐透数字,
我梦想她在梦中出现上天的话语。
我们都老了。我们的梦想没有让我们
加添什么。

《向上的耶路撒冷》

暮晚下这一群拖拉机载着的小菊花。
这一群匆忙地赶着去装饰节日的
金黄的小姐妹。
为什么不把它们倒置着放。
为什么不让它们头朝下。

暮晚下这个匆忙地爬着旋梯的人。
这个一心想挣脱自己骨头向上的人。
为什么。

暮晚下这些正在抬头的我的兄弟。
越向上,越苦痛。
《她所说的王翠菊,我所说的久石让》

在傍晚的散步中,母亲会说一些遥远的人和事。
昨晚,她突然说起了家乡的疯子——
山七镇的疯子,都是从别处运来的,
一个乡镇会在夜间,把当地的疯子,
用卡车运到另一个乡镇。
有一年被运来的疯子当中,
有一个是县政府的公务员,她叫王翠菊。
她的嗜好是抱着石头砸大街上的女人。
也会在夜里突然敲你的门,
告诉你,她忍不住要杀了谁。
从此王翠菊便成了小镇头号被嫌恶和惧怕的对象。
冬天的王翠菊,睡在桥洞里。
母亲插了一句题外话:疯子不怕冷。
疯子通常感觉不到冷。
我很怀疑,因为我们谁都没疯过。
就像我们谁也没死过,不知道
是不是死了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母亲还列举了其他疯子,但不是
每一个都有名字,其他的只能用“那个跛了的疯子”或
“庞畈的那个神经病”代替。
就像近来刮了很多风,但不是每一阵风都像台风那样,
会有一个认真的名字。
我和母亲走在这异乡的诗行上,
谈论起家乡多年前的尘土。
她所说的无数个王翠菊,让我想起
我不断遇见的久石让……
我们的诗歌,在收尾的时候,
必然要转化成总是重复的日常戏剧。
我们还要沿着这街边的光,回到家。

《苜蓿草发表在牌坊村的三分田中》

舅舅因为外出务工而荒废了这块版面
我从此成为了这三分田的主要编辑者
它坐落在大园坝的后方
左边是我和妹妹刘璐童年常去的茶坝
她七岁时死了母亲
右边埋葬我们的外婆

我将世上最美的诗篇发表在
上帝的手掌上
牛羊的胃是全部的读者
这样多好,这些卑微的生命
走过了被上帝看顾着的
秘密通道

《理由》

我刚刚的一场暴风雪的理由
仅仅是:妈妈,
你给我打来的电话
你因为涨工资而向我表露的
欣喜急切的心情
我哭了是因为你
那样的开心
这多么像我小时候
因犯措,你在我身上
泄掉的愤恨

《疯子的抵抗》

他故意地 要将
血液里的野兽赶走
故意地 用锁链为
自己加冕。故意地
用墓穴为自己铺一张
温床。故意地接受。

这一切原来都是皇帝自己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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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浪人 发表于 2015-8-8 09:04

居士兄,竹儿,辛苦了!

西窗竹 发表于 2015-8-8 09:12

山野浪人 发表于 2015-8-8 09:04
居士兄,竹儿,辛苦了!

谢谢山野兄,不辛苦,敬茶!

安文 发表于 2015-8-8 13:23

很棒的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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