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竹 发表于 2015-6-7 07:42

《大别山诗刊》微刊总41期‖大别山诗刊论坛【劳动者之歌】诗会获奖作品

微刊总41期‖大别山诗刊论坛【劳动者之歌】诗会获奖作品

2015-06-06 小芹组稿 大别山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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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别山诗刊论坛【劳动者之歌】诗会获奖作品
红榜公示
一等奖:
宋小铭《割麦穗的母亲》

二等奖:
迎客松《在建筑工地写诗》(组诗)
李文斌《行走在钢铁上的灵魂》(组诗)

三等奖:
中华民工《我的兄弟姐妹》(组诗)
漠溟树《农民工畅想曲》
风儿那么缠绵《劳动者》(微型诗六首)
江湖儿女《父亲的扁担》
土元《炸油条的》

优秀奖:夏卿等16人


一等奖作品
《割麦穗的母亲》
文/宋小铭

背影一低再低。手边的麦穗和心头的喜悦
一起收割的,是我年迈的母亲。
阳光温热,岁月如此静好
五月的麦田,在收割机之后
如一场刚刚结束的战役
母亲,你不是将军
却一直都亲临在战场,当然
还有你一生都深爱的土地

湿手巾,黄竹篮,弯弯的镰刀
这是你全副的武装
一生都在耕耘,一生都在收割
是我年迈的母亲。
你用汗水浇灌大地,而我的脚步
深藏。没有一处的目光,让我安详的
凝望。
凝望你一生都在收割的,沧凉。

我想起五月的花朵,芬芳和青草
巧克力旁的面包房,香酥可口的炸鸡
而母亲,我年迈的母亲
关注的仍然是麦田,果园和
她的孩子。如果岁月不再轻狂
我是不是还会像从前一样
守着母亲,和大地,然后歌唱。

二等奖作品
《在建筑工地写诗》(组诗)
文/迎客松

《在建筑工地写诗》

这几年,在建筑工地写诗数千行
按每行十字计算
约等于码了七、八万字
如果把码文字当做一项工程
我或许算得上一名敬业的工长

我触摸过钢铁的冰冷和生硬
也被它的火焰和锋芒所伤
混凝土团结钢筋、水泥和砂石
就像我们中国建筑凝聚的力量
钢管、扣件、模板、木方
这些经常被我盘点的物资
脱了一身工装,又重新上岗
我每天和它们算账,一月一次对簿公堂

在建筑工地写诗
写过我的兄弟和战友
也写过民工和彩板房
写过打桩机的烟枪
也写过运土车的张狂
写过千年明月高高挂
也写过建筑人心里的苍凉
写过高高的塔吊像只巨大的鸟
也写过脚手架上一滴风中的汗水
就要落下来时的恐慌

在建筑工地写诗
有时候在八竿子打不着一个村庄的地方写
有时候沾着尘土和薄薄的月霜写
有时候断水断电断网就蘸着汗水写
有时候我写到天空没有鸟的痕迹时
雨水 雪花就落下来
有时候我写到大雁 麻雀归途如虹
它们就篡改我的诗行

在建筑工地写诗
我不得不分上下两节写
上节写在白天,下节写在黑夜
上节写在施工现场,下节写在彩板房

《背后的三种事物》

一扇铝合金两开透明玻璃窗
对着我的后脑勺
不转身,我也能看到窗外三重风景

渔平公路拉着一把大锯
金属的噪音扯着风声
混淆听觉

西璧村几十户人家
石头垒砌的小两层楼房
少见晚炊的轻烟 灯火

牛寨山那一坡灌木丛
身着迷彩 像村子里的驻军
匍匐着往山上爬

岛上的日子
我要用大半的时间
背对这称之为风景的三种事物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伤感了
前方没有好风景
身后的 只能回首

《傍晚行走的乌云》

山那边的乌云绵绵升起
翻过一座山头 抹黑一座山头
仿佛,不抹黑整条山脉誓不罢休

我从生活区走向工地
那些乌云向我压来
像一台庞大的推土机
把我和海湾的山峰 岛屿
推入一片黑色的海洋

《这些手》

薄薄的刀锋贴近面部
海湾的秋,又深了一分
霜,又厚了一寸

工地上这些拿铁的握木的拧螺丝
的手
裸露在风中的手
我不知道
用名词动词还是形容词去修饰
这些本该
拢在袖子里的插在口袋里的捂在怀里
的手

那手上的厚茧
是否能抵挡
这薄薄的刀锋

《汗水的脊背》

35℃的紫外线
六、七级海风
圈住一小片盐田

汗水的脊背
这波浪的裙裾
一寸寸白

秋老虎
虎视眈眈
盯上他的熊腰虎背
一滴口水
腥 且咸
黏着一块蓝

《一颗钉子在工地上找到用武之地》

一颗钉子在工地上找到用武之地
是否?就像一个名词和一个动词
造了一个好句

整个上午,我看他把钉子
不停地楔入木中
嘴唇上永远含着一颗

他为什么不怕
钉子的铁锈,抑或钉尖
要命的锋芒?


《行走在钢铁上的灵魂》(组诗)
文/李文斌

(一)

我的灵魂从千年的时光隧道走来
目光穿透地心坚硬的内核
无须千锤 无须万凿
轰鸣的转机用他高亢的旋律
唤醒我沉睡的人生
微炮的焰火用他璀璨的红唇
吻开我深锁的闺梦
阳光和月华拥抱我的每一寸肌肤
风霜和雨露滋润我脉管里火热的血液
还有我的朋友
一群用矿工的名字定义的铮铮铁汉
他们用汗水和血液浇灌我的情操
他们用粗犷和豪放放飞我的梦想
巍巍铁山 诞生我生命的摇篮
站在钢铁的高度上绽放我灵魂的花蕾

(二)

行走的足迹从故乡的沃土延伸
锣鼓喧天的车轮载着我的梦想飞翔
我的梦在岁月的暗涛下翻滚闪亮的浪花
我听到机车倾卸时雷鸣般的掌声
欢迎我这枝露天铁矿不老的人参
碎矿机打碎我粗犷的自信和膨胀的骄傲
低下高傲的头颅 经历人生的磨砺
锋利的刃将我的身体一点点切割
仿佛要彻底切断我连在故乡母体上的脐带
这是一种超越时空的鞭挞
这是一种超越血肉的杀戮
这是在我越轨的思想上撒一把真诚的盐
用温暖的光芒将我肌体中的赘肉分离
用写意的汗珠将我血脉中的杂质提纯
选矿工人 我人生路上的启蒙老师
用骨骼深处的热爱 教会了我
在粗犷的矿岩上绽放一朵黝黑的精铁之花

(三)

当我亲吻了高炉的火热胸膛
当我与我千年共眠的兄弟在阳光下牵手
高炉的拥抱 焦炭的燃烧 炼钢工人的汗滴
让我这枝精铁之花瞬间沸腾成生命的焰火
凤凰涅槃 菩提开花 太阳升起
灵与肉在行走的空气中放飞火焰的温度
用血液斟满本钢高炉的酒杯
用骨骼修补本钢锻锤的砧板
用肌腱承载本钢轧机的亲吻
生命里的灵光闪烁成本钢精品板材
世界的钢铁细胞里有本钢遗传的基因
世界的钢铁旋律里有本钢最高的音符
一支铁钉 一颗螺栓 一段钢轨
海洋中迎风破浪的轮船
大地上风驰电掣的轿车
蓝天中揽月追星的飞机
都有我行走的灵魂龙吟虎啸的铮铮誓言

三等奖作品
《我的兄弟姐妹》(组诗)
文/中华民工

《给自己画像的女人》

小山一样的沙子堆,她用比自己高半头的铁锨
掏空青春的回音。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幻象
来自于汗水滤净细沙的虚无,存在于阳光下的真实
以及一些灰烬里泛白的色彩

她给画像,将沙子中的石块安置在青春的棱角
石块缝隙悄悄破茧的蝴蝶,吸尽一颗沙粒上的露水
它的爱情啊!在真实摇晃的风里
围着沙子堆打转

她把自己画得不美不丑,肆无忌惮地对着太阳吹口哨
不适合想象爱情的春天,给身体编排一些无关紧要的错误
拒绝月光之外所有光的抚摸。月河里突然出现的美人鱼的尾巴
是她留给异乡唯一的破绽

《架子工猴子》

寸半钢管在他手里翻飞,他在架子上
腾挪跳跃。阳光洒在黄色的安全帽上
温暖的光晃了城里人的眼睛。围挡外驻足的人
仰望。像看一只猴子表演
留下敬畏和惊叹

五十多岁的老李,个子小
外号叫“猴子”。天生的人来疯
将内心的欲望,发泄在冰冷的钢管上
他说,搭架子就像种庄稼
他种的庄稼以疯长的姿势,淹没城市
城里人只能在他的影子下乘凉

《喜欢看月亮的女人》

她喜欢爬上未竣工的楼顶,对着月亮
照镜子。月亮里的山和树
以及一条河的发源地,静止在光阴的光影里
像她梦里熟睡的故乡

月亮的背面,被炊烟掏空的时间和空间
玉米林在露水里“噼噼啪啪”拔节的声响,以及老家土炕上
大男人的呼噜和小男人的梦呓。她想轻轻地喊醒他们
她们之间的星空忽闪着另一种幸福和自由的置换

青霜在她的眼角眉梢,描画出让人心疼的弧度
明镜里和她对视的女子,慢慢向她身后的虹霓纷乱处倒退
她还没准备好,或许月亮因她不经意间小小的战栗更圆了
给她提供驻足或者飞翔的平台

《老张的瓦刀》

老张夜夜枕着瓦刀,听村庄的风声
打铁炉边的风箱已经老迈,路过的风打着旋
一柄生锈的铁锤深陷光阴的空洞。炉子坍塌时溅出的火星
烙在他麻脸老婆的脸上

他最后一次跟父亲抡动大锤,将自家的锄头锻打成瓦刀
老父亲的一滴泪珠落在成型的刀刃上,将光阴一分为二
一半溶于铁水,一半被堂屋的靠山镜复制
反射到村庄的最低处

瓦刀是老张的命根子。异乡的日子被他砍去三分长
再砌上七分高,他的腰杆子越挺越直
瓦刀被光阴越磨越薄,越薄越快
老张被光阴逼得越退离故乡越远,脸色越来越平静
故乡在指定的地方张网以待

《开塔吊的女人》

高高在上的女人。坐在比城市高一头的地方
钢筋水泥的森林见风就长,风刮到她那儿就开始打旋
她的轻轻脚一动,硕大的风琴就响了
给路人听,给白云听

力大无穷的女人。她长长的臂膀
提着砖、瓦、钢筋、水泥,从最低处提着兄弟姐妹鞋底的乡土
一点点升高。迷了多少城里人仰视的眼睛
轻易地接近被村庄磨成镰刀的月亮

斤斤计较的女人。她知道塔吊就是一杆秤
白天秤着太阳,晚上秤着月亮
她的位置是秤砣。秤着乡音里流失的水分
和混凝土上盐的咸度

《峭壁上播种的人》

握惯农具的手,握着
电动工具。比牛套粗的绳子
一头系着春光,一头系在腰上
峭壁上播种的人。 双脚积蓄着
所有与春耕相关的词语

阳光很暖。他倚在石壁上
看白云飞,听熏风唱
甚至模仿诗人的样子,收集石屑里细碎的光芒
烟头儿把手指烫出烤肉味儿的香
他还在想,或许妻子鼓动的炊烟
导致了胃的抗议


《农民工畅想曲》
文/漠溟树

左手里握着半截子大葱
右手里捏瘪了一个馒头
蹲在这堆四四方方的空心砖上
脸上的喜悦是今年麦子的丰收
心里美气地像一只飞起来的氢气球
一分一厘拼命地挣
把脊梁早都弯成了一张待发的弓
一分一厘拼命地挣
把裸露的胸膛晒成一片黑红黑红
一分一厘拼命地挣
把手上的老茧磨破了淌出了血脓
一分一厘拼命地攒
只想把老婆保管的那只木匣子装满
一分一厘拼命地攒
只想把儿女上学的贷款快快地偿还
一分一厘拼命地攒
只想能有一天
买一把轮椅
把瘫在炕头的老母亲推到这繁华的省城
到处转转


《劳动者》(微型诗六首)
文/风儿那么缠绵

《清洁工》

先安顿好天边的星辰
再用心血和汗水
将这座城市打扮成一位美丽的新娘

《建筑工》

钢筋水泥混合着辛勤的汗水
在废墟上筑成了凝固的诗行

《电工》

用千万根银线串起城乡
点亮人们的眼睛和心房

《车工》

全神贯注 一丝不苟
让信念在旋转中升华
令青春在铁屑上闪光

《老农》

用犁铧翻开了黝黑的土地
将希望与汗水播撒
清脆的鞭哨恰是一路欢歌

《打工者》

你背井离乡
卑微地生活在社会的底层
却用鹰一样的翅膀去搏击蓝天


《父亲的扁担》
文/江湖儿女

扁担,在父亲的肩上
挑着太阳。同时也挑着月亮
近大半个世纪的打磨,光亮
如他头上的银发,侵染。一路风霜

扁担上油腻腻的汗泽,诉说着父亲
脸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皱褶。如一块盐碱地
让丰腴的土地沉默。雨露与霜寒
在静静的诠释

扁担被拉成一张弓。如父亲的腰板
那些风和雨,知道
经年的煅烧,仅存骨感。秘密
隐藏于父亲的眼眸

那根扁担,如今在故居老屋的门后
独自氤氲如潮的往事。只在清明时日
才与我诉说。不过,那上面润侵的汗泽
已幻化为泪光,一汪又一汪......


《炸油条的》
文/土元

在县城一隅
小两口 一年四季
炸油条卖油条为生
豆浆不要钱
随便喝
每天凌晨三点起床
烧水制浆 揣面活面
烧开一锅新鲜的豆油
开炸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
一年又一年
喂饱小城的早晨
添饱一些胃囊
他们劳作的身影
矗立成岁月的丰碑
尽管始终走不出一个
朴实的名词
炸油条的
炸油条的

女儿是博士 儿子读研
他们回家探亲
依然帮爸妈炸油条
卖油条 烧豆浆
依然不停地劳作
炸油条的
炸着天 炸着地
炸着人间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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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航 发表于 2015-6-7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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