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山诗刊》微刊总16期‖诗星风采‖哑者无言作品
微刊总16期‖诗星风采‖哑者无言作品2015-05-10 哑者无言 大别山诗刊
哑者无言诗选
哑者无言,男,本名吕付平。1980年5月生于陕西旬阳,现居浙江宁波。2010开始写诗。诗作散见《文学港》《诗刊》《星星》《诗潮》《诗歌月刊》《诗选刊》《绿风》《诗江南》《中国诗歌》《上海诗人》《青年作家》《天津文学》《北方文学》等。
诗观:崇尚本真,挖掘生活中让心灵颤抖的真、善、美。
哑者无言诗歌
《浮生记》(组诗)
《口信》
如果你们有谁见到李炳稳
请转告他:
吴美丽结婚了,现育有一子,家庭和睦
请勿念
另:高三时他文具盒里的那块写着“我喜欢你”的橡皮
不是吴美丽放的,那只是我们临时起意的
一个恶作剧
请原谅
——李炳稳,我高中时的同学
在二○一一年夏汛来临之前,他走失于一条河流
生前在地方法院工作
患抑郁症多年
.
《农夫》
那个清早对镜理云鬓的人
正在小心打扫额头上的尘埃
我叫一声亲爱的,她就回过头
长长地哎一声
这饱满充盈的回应
引来了窗外的阳光和清风
我打北方农村来
带着勤恳踏实,带着种子和肥料
带着祖传的种植把式
在江南,遇到一个赠我土地的人
她允许我在她的体内种下玫瑰,血脉
也顺便种下她的坏脾气
我并不介意,她取走花香,取走母亲的名分
只留下长势旺盛的坏脾气,让我一个人
收割、整理、储存,供她随时使用
我只介意光阴如梭,将来我腿脚不便
耳聋眼花,再也追不上
那个能对我发脾气的人
.
《行走的火车》
二〇一〇年七月,火车南下两千里
驮着一个老妇人的
高血压、颈椎病和腰腿痛
驮着一箱用草纸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土鸡蛋
二〇一三年七月,火车北上两千里
驮着一个老妇人的
老花眼、高血压、胃溃疡、颈椎病和腰腿痛
驮着一头一再染黑的花白头发
二十五小时的旅途,漫长又乏味
老妇人抱紧自己的行李。抱紧行李中的
几贴特效膏药和几张孙女的照片
前者用以治疗疼痛,后者用以缓解思念
.
《琐事记》
秋天带来了许多东西,比如
一个人的焦灼和迷茫。比如
早晚的寒凉。比如一些回家的念头
一首关于秋天的诗,应该在夏天打好草稿
并在一枚黄叶落地之前,修改完毕
找到自己的归宿
显然,时光太过仓促了
大雁南飞的影子开上印上他
日渐稀疏的头顶
不断变幻的人字和一字
在沉寂经年的心弦间
弹拨出巨大的声响
马上就是十月了
到处都是挨挨挤挤的人群
那些散落的、有关丰收的流言
就要被杂乱踢踏的脚步声
踩碎
笔墨已经生涩,平铺的纸上
皆是他人的画影
那个背对夕阳的人
站在人群之后等待着
为即将来临的赞美诗添置句号
.
《众生记》
阳光温软,清风舒爽
江南的画布上,秋色渐渐浓了
粼光熠熠的水乡,在河湖沟汊的缠绕、分蘖中
释放出沁人心脾的清辉
山野臃肿,孕味十足。一抹抹黄叶
遮不住瓜熟蒂落的喜事
丛楼林立的都市, 在秋日的阳光里
继续为自己镀上金色的光芒
车轮声、脚步声,还有隐藏的叹息声
正一页一页撕去过期的日历
黄山栾树,法国梧桐也在努力改写
城市秋天的颜色
低头行走的人,正在为
即将进入的工作打腹稿
黄山栾树的果实,像一串串醒世铃铛
它们下落的动作隐秘、轻柔
总能稳稳地击中
那些在红绿灯前发呆的人
.
《民工》
他们结伴从网吧出来
棕色或者蓝色的头发在路灯下
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们会将烟卷从嘴上拿下来
习惯性地弹一弹
此时已是午夜,但大街上灯火通明
我一点也不担心
这群小混混一样的人
会朝我身边的女人吹口哨
或者是干点别的什么
我的侄子,二十刚出头
正在洛阳的建筑工地打工
一天工作十个小时,也不影响他
抽烟、喝酒、上网、刷微信
染时尚漂亮的头发
他遵纪守法,是个老实的民工
刚才看到的那群少年
和他年纪相仿.如果他们走过我身边
突然转过身,叫我一声叔叔
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
《渔夫》
月光下,你的鳞片倒映着
玲花的歌喉。我,一个迟到的渔夫
正笨拙地将一张大网抛向陌生的水域
悄悄地等。等你的眉间探出柳枝
等你的双眸绽放荷花
等你的舌尖盛开玫瑰的香气
然后,静静地看你。只是
静静地看你。看你
用姣好曼妙的身姿和那位唐朝的女子
做一对天生的姐妹。看你
舞动荷裙,现出带子的蓬。看你
用尾巴里暗藏磁铁,只轻轻一摆
就打落我携带多年的兵器
而我注定只是个观众,一个看客
我的渔网网绳太细网眼太粗,这真让人嫉妒
嫉妒过后,那个捷足先登的人,我祝他好运
作为一个迟到者,或许更适合将这些搬进梦境
黎明来了,你从巨大的网孔中优雅地离开
我只有一缸清水。而你应该属于
辽阔的蔚蓝和更多的咸
.
《乞讨者》
我写下的这个人,他不是
A诗人笔下的那个张三
也不是B诗人笔下的
那个李四
他是我在甬城街头亲眼所见的那一个
王五。在不同的地下通道口、公交站台
辗转、流浪。他的脸上
依稀有我祖辈的皱纹和父辈的无奈
在偌大的城市,我碰到过他很多次
他不厌其烦地向走过他的潜在施舍者挤出笑脸
但不知为什么,我一次也没有给过他钱
也不曾有过丝毫的内疚和同情
王五走了。在熟悉的地下通道口和公交车站
我再也没有看到他。我甚至无法去核实和考证
我笔下的这个乞讨者,是不是就叫王五
虽然我听见过别的乞讨者,也这样叫过他
.
《画像记》
身体里的第三十三条年轮
马上就要画好了
这没有什么可祝贺的
蛋糕和蜡烛更像一种肃穆的背景
他太熟悉自己了
额头宽大,可以留给皱纹大篇的发挥空间
两尺四寸的腰围
还能塞进去更多的赘肉
他的近视有日趋加深的趋势
偶尔心跳加速,但是大多数时候平静
如果不张嘴,没有人会发现
修补过的四颗牙齿,已有三颗在超负荷运转
胡须经常不经意就从下巴蹿上两腮
给他亮出一张略显沧桑的名片
当初留过的长发变成板寸
鬓角处一片开阔,将来可以堆放霜雪
他内心辽阔,但撒下的种子
少有春风临幸
或者,那片土地本来就一直荒着
他从来就没有耕种过?
算了,就这么结尾吧
他身上能够着墨的地方也就这么多
对了,他还拥有一个父亲的头衔
已经两年有余
.
《夜行者》
火把就快燃尽
夜行者仍未从黑暗中走出
他依次丢失了
同伴、钱财、棉衣、食物
以及一封书信
离天亮尚早。糟糕的事情接踵而来
夜行者接着丢失的,除了耐心、勇气和胆量
还有写信人的遗嘱。后来
连他的声带也在严寒中失去了
包括两行无法收回的眼泪
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丢失的了
但无边的深夜依旧贪婪
当曙光来临,一只狼朝着雪地里的一只鞋奔去
它划出箭一般的弧线,眼睛里闪着
邮差般的光芒
稿件来源:大别山诗刊论坛
本期责编:小芹、西窗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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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推送。各位老师辛苦了! 学习佳作,问好无言兄弟 哑者无言 发表于 2015-5-18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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