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佳诗人】草籽落地 (5首)——004
文/孙梧●草屋
这些布局不一的草屋,比落日高一些
比槐树、杨树矮一些,再往上就是麻雀的家
鸟鸣停歇在树上,蝉鸣也是
地面是天井,粮食堆在屋前的土炕上
院墙外是胡同,杂草丛生
每当阳光从草屋间出走,炊烟散去
15瓦的灯光就会明亮下来
风总爱吹拂窗棂,吹起几声犬叫
像山谷里的水流声,清脆、安静
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喜欢郁郁葱葱树林
一望无际的田野,喜欢从村前的河流里取水
浇菜、做饭、喂养家禽
从村后的山坡上取石,从庄稼下面取土
修缮草屋,抵挡西风和雨水
让草屋成为最后的家
让那些留守的老人和我一样,成为村庄最后的守护者
和墓碑前的野花一样
比泥土高一些,比坟冢又矮一些
●夜归崮山
黑夜的黑是血液的黑,在通往崮山村的路途
只有车灯引我进入早睡的村庄
树林、乡间小路、偶尔飞过的鸟雀
还是那么亲切和熟悉
在崮山村的夜里,在老家,15瓦的灯还亮着
母亲拄着拐杖站在门口
我听到了原汁原味的声音
那是母亲的咳嗽声,令我猛然惊醒
让我从眼泪里过滤出牵挂
沿着街巷、漫过窗棂,落进草屋,过滤出老家的安静
草屋破旧又如何,炉火不旺又如何
在山村,在夜晚,在母亲身边
我还是一个中年的孩子,顽皮、淘气
那些熟悉的八仙桌、木制床
一碗清汤面
却在复述着一生奔波,体味出几分温暖
而窗外的麻雀传出几声低诉
像埋藏在心底的歌,吟出了人生几何
●山村听风
风吹了又散,散了又吹
有些风是吹在身上的,有些风吹的没有目标
风吹,山坡异常地宁静
汶河的水在流淌,云朵漂过上空
拂过水搪崮,又拂过崮山村
与草屋有缘,与薄薄的霜有缘
当然,风也吹着尘世,吹着田畴和丘壑
两只山雀没有休息,躲在草垛后面私语
它们和忙碌的蚂蚁一样,寻找冬日的温存
吹着地下的父亲,正在草屋里做饭的母亲听到风声
关节里的骨刺又一次刺痛了风
风一阵阵吹,村庄就一阵阵紧缩身体
木柴回归火炉,塑料布掩饰窗户
那些被风压扁的脚印,我曾经熟悉的不同脚印
是空灵的静默、低诉的碎觉
还在沿着昨天的时钟,寻找出村的土路
●绞股蓝
这么多年在外应付酒场、抽烟、熬夜
让我气不舒,睡不安,血压增高
有人说,绿茶解暑白茶降火红茶暖胃
可我喜欢选择绞股蓝泡茶喝,那略带清香、微苦的味道
总让我入喉回甘,深陷寂静
也让我益气,安神,降血压
等我的亚健康慢慢好转,肉体还得再交给世俗
继续喝酒、抽烟、写诗,形成新的循环
就像绞股蓝,一过春又铺满地面
气候阴湿温和,在山坡、在树下、在草丛
在田坎、水坑边、房屋前后生长
每次生长都记录着沟纹的痕迹
那细细的绒毛,绿色的叶脉,总是拂动我的念想
母亲知道,只有绞股蓝才是一味良药
一年为我采几次,洗净、晾干、炒好,塞进我的行囊
却没有时间去品味一壶,绞股蓝茶
●汶河向东流
请素描出这片芦苇荡、落日与风
树林从春天就开始变得葱绿,如今只剩下枝条
河水清澈,掩饰不住小鱼窜奔的身影
麻雀飞过树梢,乡音来自街巷
河水向东
细沙洁净,我把自己安置在水面
孩童一样,躺着、坐着、撒欢着
关闭记忆,会慢慢增加新的梦境
甚至飞翔的鸟,甚至停落在身体上的蜻蜓
甚至活着,都在这条汶河里
直至死去,汶河流过坟前,冲刷着墓碑
灵魂会偷偷地潜进河水,回放梦境
河水依旧向东
孙梧,本名孙晓蒙,男,山东蒙阴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理事、主席团成员,“临沂诗群”重要成员之一。出版诗集《崮乡叙事》、《背面》、诗合集《辛卯集》,主编《诗民刊》。现居临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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