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居士 发表于 2013-8-14 21:03

祝凤鸣:《安徽诗歌》引言

《安徽诗歌》引言作者:祝凤鸣
      2009年3月,在诗人海子逝世二十周年纪念会上,当代著名诗人西川在参观海子故居、并考察海子生活的贫瘠乡村环境后,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海子的诗歌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这也引起了我的思索。
  “果实的滋味并不依赖于周围的风景,而依赖于无法看见的土地的养分。”地域文化对个体心灵的影响,乃诗人的宿命——作为公认的天才诗人海子,其心智成长除了天赋极高、年少在北大受过良好教育之外,我想,也肯定与他身上所积淀的文化因子有关。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安徽文化基因与当代诗歌创造力之间的隐秘关系。
  我们先暂且不说安徽诗歌绚烂多彩的历史,单就现当代创作而言,安徽无疑是一个诗歌大省,诗歌创作与诗人群落均极具特色。
  首先,安徽诗人敢为人先,有着坚定的前卫性。20世纪初,陈独秀、胡适作为时代急先锋,引发新文化火种,开白话诗写作先声。新时期以来,安徽诗歌一直处于国家诗坛第一方阵——特别是“新诗潮”以来,众多安徽诗人在各自的领域领先诗坛。1979年10月号《安徽文学》,在全国率先以专辑的方式发表30位青年诗人的作品(其中很多朦胧诗人)。1984年创办的《诗歌报》,从它诞生之日起,便标举“青年性”、“探索性”的旗帜,以推进诗的先锋性实践为己任。“在中国,恐怕很难找出第二家诗刊可与比拟的。”(北大谢冕教授语)。特别是1986年举办《中国现代诗群体大展》,更是继“朦胧诗”运动之后的又一次“诗歌地震”。
  其次,安徽诗人偏爱特立独行,各自为战,乃至固执己见,每个人坚守自己的写诗路径,几乎不拉帮结派,更少相互模仿。
  安徽这些独特的诗歌现象,是否与深沉的文化心理有关?
  就文化形态而言,安徽南北纵跨的区位,使“皖文化”没有像齐鲁文化、吴越文化、巴蜀文化、秦晋文化、荆楚文化那样,形成统一的地域文化圈。特别在历史衍变中,“皖文化”又历经由北向南的发展与“位移”,皖北、江淮、皖西南、皖南之间的人文传统存在着较大差异。
  这种相对驳杂的文化形态,是否对安徽诗人的独立姿态、“不抱团”、坚守“个体写作”构成影响?还有,安徽在先秦曾整体受“楚文化”影响,特别是沿江安庆一代,地处吴头楚尾。而楚文化崇尚自由、富有激情、想象奇崛,其文艺有较强的个体意识,激烈动荡的情感——“不服周”的性格,加之狷介火烈的性情(如陈独秀、朱湘、海子等),是否与楚文化千百年来的暗中流转、幽深发力有关?
  这些问题的回答,有待学者的细察与论证。而这一切的前提则是,我们必须对安徽诗歌的历史与现状有个整体了解,这也是编写者写作此书的初衷之一。
  往下,我们简略梳理一下安徽诗歌的历史。
  长江淮水,风云激荡。安徽自古文风浩远,诗人辈出,代有名家。早在先秦时代,《诗经》、《楚辞》中的篇章均涉及安徽地域。及至东汉建安时代,“三曹”崛起,诗风悲凉慷慨,文学史称颂为“建安风骨”,中国诗歌因之一变,安徽诗歌迎来第一次高潮。正始年间,“竹林七贤”中嵇康、刘伶,特别是嵇康“思想新颖”(鲁迅语),脱俗傲世,诗风清峻,对后世有很大影响。唐代是中国诗史上的黄金时代,在灿若星辰的诗人群中,安徽虽缺乏顶级大诗人,但中晚唐之际,也涌现出张籍、李绅、杜荀鹤等闪闪发光的名字。在唐代,安徽还有个独特的诗歌现象,那就是许多外籍一流大诗人在此留下足迹,并留下重要吟咏——如李白、韦应物、白居易、刘禹锡、杜牧、罗隐等。这些外籍大诗人的在皖行吟,对安徽沿江、江南诗歌社团的写作影响深远(如池州、宣州诗歌群落)。有宋一代,安徽梅尧臣开北宋一代诗风,张孝祥乃南宋著名词人。这一时代,国家一流诗人或词人,如欧阳修、王安石、苏东坡、黄庭坚、陆游、范成大、杨万里、辛弃疾、姜夔等,都与安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元代的贡师泰,明代的程嘉燧、方以智等,诗歌均名重一时。清代施闰章雄踞东南诗坛数十年,创下号称“宣城体”的独特诗风。
  五四“新文学运动”,揭开了中国文学史新的一页。胡适的《尝试集》,是第一本白话诗集。随后,安徽的朱湘、汪静之等诗人,在全国影响较大。抗战期间,田间被称为“时代的鼓手”。新中国成立后,以公刘、严阵为代表的一批诗人脱颖而出。“新时期”以来,安徽诗人一度出现“井喷期”,众多诗人在全国获奖。1980年代以来的“新诗潮”中,安徽涌现出梁小斌、海子等在全国影响较大的诗人。当代诗歌创作,堪称安徽第二次诗歌高潮。
  特别需要说明的是,关于1980年—1999年的安徽诗歌状况,编写者重点参考了著名诗人、诗歌理论家沈天鸿先生的《安徽现代诗潮二十年》一文(载《追寻时代的脚步》,安徽文艺出版社2001年版)。因本书时间下限至1999年,新世纪以来安徽众多诗人的写作只有暂付阙如,并引以为憾。有关安徽现当代古体诗词的写作状况,编写者主要参考安徽省文史馆刘梦芙研究员《安徽近百年诗词名家丛书总序》一文。特向沈天鸿先生、刘梦芙先生致谢。
  本书所涉时限,上启先秦,下至20世纪末,跨越2000余年。由于编写者学力所限,加之时间紧迫,错讹疏漏之处难免,诚望读者指教。实际上,本书尚说不上是一本分体文学史,只求为安徽诗歌、乡邦文献做些梳理工作。“前修未密,后起转精”,更为完备的《安徽诗歌史》则只好以俟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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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居士 发表于 2013-8-14 21:07

我曾在《江淮的草》这首诗里写过:

  江淮的草
  上半身梳着江南的秀发
  下半身扎着西北的绑腿

 参见:http://blog.sina.com.cn/s/blog_a2be13a40101hcq2.html 

松山居士 发表于 2013-8-18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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