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作六首
擦拭或清洗躺下。
可以是埙，可以是古琴，可以是排箫
间或尺八，梵音
看不见的介质，看不见的手
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无所谓
但必须是从里到外的
我只负责闭上眼睛
每晚。像一截老枝接受月光的
圣恩
2018.10.27
霜降
沿阶草边叶泛黄，薄霜盖
菊花零星几朵，去年的多不知去向
落叶松软，让我想起翻动的翅膀
广场一角依旧古琴悠悠
有太极扇从手套间飞出，落地清脆
我是一个畏寒的人
近来说话少，出门少
鸟叫声明亮，它们隐于树叶间
多少次寻找未果
叫不上名字
但我还是喜欢把崇敬的目光
递向树梢
2018.10.23
九月九日
适合踩着松软的落叶向山顶走去
不排除中途停下
在几只觅食的野鸡面前
在一株雪白的野棉花面前
风凉簌簌地吹着
没人抵挡，父母或友人
适合像戏剧里的老生，面对群山
来几声，哇哈哈哈——
适合采一把白茅，白荻，芭茅花
带回家中
抬头
一只黑色的山羊站在高处的岩石上
它歪着头，望我。静静地
神明一样
2018.10.17•
斑马线
阻拦。放开。
每次二十秒我走的迅疾而心慌
这匹斑马睡多久了
它是否想念草原
如果它一跃抽身离去
这热闹的十字路口会不会因失去
醒目而迷幻的秩序
狮吼虎啸
2018.10.16
爱你的余生
罚单一张接一张
有人逃遁，有人以身体的一部分相抵
哥哥脖子上突然长出一物
两个月就核桃那么大
弟弟心上速住进了米脂县医院
他是一个大卡司机
活着接受馈赠，磨损，失去
每天。你。我。我们。
霜降后的第一场雨下在十月二十六日
有人把被子从阴面的卧室
搬到阳面的双人床上
夜晚寒凉
我们吃进谷物维持生命
拥着自己和想通的枝枝叶叶
维持余生
2018.10.25
花心
雨在雨水中吹着泡泡
屋檐水把地砸出一个个小坑
寂静带有透明的毛边
大人们聊谷物，瓜类，果蔬
家长里短
孩子们是圈不住的
他们带着草帽
有的干脆披一件大人的外衣
彩色的塑料凉鞋溅起一阵阵水雾
像一朵朵花把捉来的天牛
裹进他们的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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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向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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